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空氣中瀰漫著淡淡香水味,落地窗前一抹身影,正凝望著高樓底下的閃爍霓虹……

 

(摘自松果屋)

 

 

看著窗前的倒影,我很難去相信那是我自己。

 

那種應該會出現在女人才會出現的悽楚表情……

 

這……真的是我嗎?我不只第一千次的問著我自己。

 

如果沒有被仇韌抓來,如果我不是魔人,更甚者,如果我三十年前的那個夜晚是直接將他拆卸入腹……或是沒有讓師父救他,讓他也變成一個半生不死的魔的話,那麼這段日子以來的一切,是不是就不會發生了?

 

而且,我依然可以當我的魔人而不回魔界去,而這一切會是跟我毫無關係的。

 

「怎麼了?」仇韌由身後抱住我,問著。

 

「沒有。」我不想轉過身去面對他,而他,也只是將頭擱在我的肩膀上,對著我的脖子吹氣。

 

「你的表情看起來都不像你了,來,笑一個給我看看。」他在我背後很溫柔的說著。

 

「……放了師父,好不好?」我笑不出來,打從一開始,我就該知道他絕對不是我可以去反抗的,有今天的情況,也是我自找的。

 

「告訴過你永遠別在我面前提起你師父。」他的聲音變的嚴厲起來。

 

「為什麼不放過他?他好歹救過你阿!」我啞吼著。

 

「為什麼我要放過他,對他而言,我只是一個讓他可以逼你回魔界去的棋子。」他將我轉過來,兩手抓住我的肩膀。

 

我沒有看他,我看著地上,「至少你現在是利用他來留我。」我淡淡的說著。「一報還一報,夠了。」只要一想到師父是被他囚禁在一個有天井的房間裡,我就完全不敢再想下去,更別說他身上那些褪不掉的青紫和傷痕了。

 

「羅連,你真的想惹怒我。」他一手抬起我的下巴,逼我和他對視。

 

「沒有,我只是就事論事。」打掉他的手,我想掙脫出他的懷抱。

 

他不應該被救的,還是和他在一起久了,連我都開始懷疑起我是魔人的本質?

 

「就事論事?很好,那我們來就事論事!」他吼著。

 

他一手握住我兩隻手往下壓,讓我將胸膛挺起來,原本就沒有穿上衣,尤其是被他抓來之後,穿衣服的機會更是少之又少。

 

「他讓我學會去恨你,他還蒐集了一切關於你的事情,每天每天,當我還躺在床上修養的時候,那些床邊故事的主角都是你!甚至,連要我如何羞辱你,也是他教的,你有這樣子的師父,你還想放了他!」他說的很氣憤,像是我不知好歹。

 

「他只是希望我可以跟他回魔界,不要眷戀在人間的事情,畢竟我打從一開始就是在人界長大的。」我撇過頭,不想看他……又或許是我自己的傷痕。

 

「是阿,他祇是希望你回去而已,你知道他是怎麼訓練我的?你根本不知道,救別在那邊裝清高,你還是一隻魔!你不是神,也不是人!」他說的讓我的心都揪疼了起來。

 

「是阿,我只是一隻魔,我沒資格和你這個人說話,更遑論是求你了。」我開始低低的笑著,笑到連眼淚都流出來了。

 

「別這樣說你自己,我只是……我只是……」他似乎要說什麼卻說不出來。

 

「呵……」我還在笑,笑到不能自已。

 

「羅連……別這樣,這樣逼我們自己都沒有好處。」他放開我,走到一旁一拳槌上牆壁。

 

「呵……呵呵……是沒好處……哈哈哈……有什麼好處呢?我們兩個畢竟是不同世界的阿,哈哈哈……」我停不下來,那種笑,笑的我痛撤心扉。

 

「羅連!」

 

他轉過身,不過在看到我的那瞬間似乎傻住了,跑過來緊緊的抱住我。「別再笑了,求你,不要傷害自己。」

 

「求什麼,你是那麼的高高在上,我是沒有資格讓你這麼求的。」我在淚眼中,似看非望的。

 

噁──

 

嘔血了,一口鮮紅的血液自我的口中吐出。

 

我知道自從被他類似強迫性的帶回來之後,我的身體越來越虛弱了。

 

「羅連!」他叫著,很是驚慌的摟住我,也一手往不遠的小矮櫃上抓了幾張衛生紙擦去我的血漬。「別再傷害你自己了。」

 

我沒說話,回他的只是虛弱的一笑。

 

「我答應你,我什麼都答應你,以後房間也不會再有會壓制你的香味了,不要傷害你自己,好嗎?」他懇求著。

 

只是,這有什麼用呢?他不清楚的是,那種特製的香味,不單單會壓制我的魔性,更甚者,每一天每一天呼吸著這些香氣,終有一天,就算我還願意回去魔界,那也是救不了我的。

 

「羅連,別只是笑阿!回答我阿!你的要求我全部答應了,求求你,就算是說句話也好,甚至,說你恨我,我也會高興的。」他緊緊抱住我,像是我只剩下一口氣似的。

 

「呵……我愛你……謝謝你。」我知道我很虛弱,不過還是必須將要對他說的話說完。

 

「羅連,我的羅連……」他激動的吻住我。

 

「我愛你,好愛好愛……」緩緩的,我閉上我的雙眼,我知道,他會永遠愛我,而且也從被師父控制的枷鎖中走了出來。

 

如果說,他是撒旦,那我,是可以感化他的天使……

 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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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傲楓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